边境小镇上的女医生
2016-09-14 16:47南宁市第二人民医院
每当我看见天空有三朵白云飘过的时候,总会想起在远方的三位女医生,不是因为她们漂亮可爱,而是因为他们在救死扶伤时对职业自信、对生命珍爱的行动,聚焦了我的目光,让我看到了医者美丽的心灵。
1984年夏季的一天,我和四位战友乘坐的吉普车疾驰在云南省西南部的盘山公路上,不慎发生事故造成四人轻伤一人重伤。在当地老乡的帮助下,我们把重伤的战友送到了13公里外的一个边远小镇上求医生。
四面残垣断壁构成的围墙环抱着几间破旧的青砖灰瓦房形成一个小院子。在没有门板的院门右侧竖挂着一条字迹斑驳的条形木板,从上面可以隐约地看见有“--卫生--- ”字样,到底是“室”还是“站”或是“院”?没时间细看。我急忙进去看见有一高两矮三位年龄约40多岁身穿有补丁白大褂的女医生,正在几颗歪脖树下的铁丝上晾晒白色物品,物品上的补丁在阳光的照射下特别显眼。那位高个的医生听说是重伤员急忙出来诊断后说:“这里到昆明230公里,离最近的县医院也有60多公里泥沙路,外送没时间了,马上抬进急救室,我们一定全力抢救,并电话告知县医院急救车赶来。”
急救室是一间约12平方米没有天花板的旧房。可以看见由灰色瓦片组成的房顶呈尖顶斜坡状,从上面镶嵌的几块玻璃做成的瓦片透进几道阳光;四面墙粉刷了一层石灰粉,在几道阳光的照射下有一些亮度;在房间里安放着一张齐腰高的小木床,一头紧靠墙壁,上面铺了一张不但发黄而且还有几块大补丁的白床单;床头边上有一只外表锈迹斑斑的大型氧气瓶斜靠在墙上;在床的上方从大木梁上用细铁丝悬吊着两只日光灯,可能因电压不稳而在不停地闪烁;大木梁上厚厚的灰尘不时地被穿梭在上面的老鼠掀起而落下;两侧的墙壁上有两只很大的白炽灯泡,懒洋洋地发着暗黄色的光;在土灰浆铺成的地面上靠墙边处放着两只土瓦盆。整个房间显得有些陈旧暗淡,只有三位女医生胸前的听诊器有一点反射光。
“好了,这里没有你们的事出去吧!”高个女医生果断地说。
我希望重伤的战友能尽快脱险的急躁心情,促使我把木门撩开一条缝独眼往里窥视。起初,看到三位女医生们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使用的器械如体温计、血压计、听诊器、氧气瓶等都是我熟悉的,只有地面上的土瓦盆还没用上,不知道有啥作用;人工呼吸按压心脏的动作我也看懂了。后来,看着看着只见三位女医生都停下了自己手里的项目,相互间在讨论着什么似的,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了,一边在想:难道是战友的情况不妙没办法救治了,还是有别的什么事?一边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医生的一举一动,希望还有抢救的机会出现。可是,当我希望的抢救机会出现的时候,同时出现了令我看不懂而目瞪口呆的一幕场景一一一她们几乎同时取下了口罩,把土瓦盆放在我战友两腿之间,先由高个的女医生开始轮流用嘴奋力地从我战友的尿道里大口大口地吸出了半盆带血的尿液或是含尿的血液。哎呀这样怎么行啊!我的心就要蹦出来了,怀着万分感激和十分不安的心情冲进去说:医生,他是我们的人还是由我们来吸吧。话音刚落,就见高个女医生直起身来非常自信而严肃地说:“这是我的工作,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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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当我代表战友们再次去到那个边远小镇上,想找到三位女医生倾诉感激之情时,人们却告诉我说:“当年她们是从昆明来这里‘下乡’的,已经回去很久了。”我真后悔呀,为啥没有把她们的名字记下来呢?今后到哪里找你们呢?
三十二年过去了,我和战友们都没有忘记你们的救命之恩,你们身体还好吗?我还有机会见到你们吗?
每当我目送三朵白云漂向远方的时候,总是坚信它们一定能带去我对你们———我心目中最美医生衷心的祝福和无尽的思念!(物业办 马强)